芍之妖妖(黄芍限定版)

(现存最长情的)神狄同人创作者,神狄学博士后在读,不辅修钱学
文忠本命,怀英男神;努力对每个人物温柔以待
冷圈自娱,热度随缘。此心安处,幸与君逢

【神狄】偷天换日 三十、天日昭彰(上)

神狄续文,承接江州案,首发百度神探狄仁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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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仗回目:负尽苍天情烈烈 擎回朗日意昭昭

最后一章正文啦!

又闹敏感词幺蛾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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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中一时静极,惟有各色昭示心绪波澜的目光穿插交错成诡谲的大网,而叶箫的声音就凌驾于这张大网之上,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畔:“晶天门中大半是叶家的势力,朔月主人用以遏制闻蕉苑。在我与笭兄订婚的那天,我被任命为晶天使者,任务就是在嫁入闻蕉苑后,统领苑中安插的晶天门下属,时刻监视落雨、轻风二人。后来贡王生乱,主人命我‘慎查风雨天象之变’,并给了我两份‘醉兰香’奇毒。为掩人耳目,我先和笭兄养了几株兰花,并送了一盆到州府,用来掩盖兰毒的气息;之后我命下属分别向他们二人下了毒,每天用半份解药控制着毒性。飘雪使者有变后,我奉命停了解药,次日,落雨先生毒发病倒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狄公摇头苦笑,“邓筠的奏表到达洛阳时,我还以为这是个诱敌之计,你们不过是想借此赚我等去江州;且当时北邙一战迫在眉睫,我也就并未深思此事。”

“不,你没有说错,这的确是诱敌之计的一部分,但赚的却不是你狄仁杰,而是圣上。”徐朔道,“庐陵王私离房州的消息与邓筠的奏疏同时进京,我想陛下不会无动于衷吧?”

武皇冷然扫他一眼,将他的狂狷之气压下三分,语调苍沉中藏着悔意:“朕闻报南下,竟让汪之遥这个逆贼护驾随行,已是错上加错;而出于本能的疑虑未将此事告知狄怀英,以致贻误良机,自己也身陷囹圄,真是不可原谅。”

狄公极少听女皇这样罪己,遂劝道:“陛下毋须太过自责,胜负得失本就是多方影响造成的。若论过,臣在北邙损兵折将,也是不可原谅。”

“狄国老可知,如果不是陛下突然命我率左骁卫随驾南下,北邙一战你们损失的怕就不止是三百人了。”汪之遥道,“本来我已点好了兵将,将越天门的下属全部安插其中,打算呼应映天、静天二门的人马从内部搅乱大军,之后将其消灭在山谷中,并分别拿下你和李元芳。此计如果成功,就是对你们的绝妙讽刺,你不是派了李元芳潜入山中要里应外合摧毁我们在洛阳的根基吗?我们偏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,也用这里应外合的计策打垮你们。然而事态突变,我奉旨护驾南下,这才有了之后承风巷的事情。”

狄公嘲讽道:“大将军此行可没有做亏本生意,你在这里不照旧是里应外合,先袭内卫、囚圣上,如今又在慕闲居困住了我们,这不比留在北邙划算吗?”

汪之遥得意笑道:“当然,这些不劳提醒。”

狄公接着道:“你们在江州布好陷阱后,就给我下了战书,而除了应战外,我别无选择。可当我率千牛卫到达浔阳城外时,我们却意外遭到了左骁卫的伏击。汪之遥这步棋走得极妙,连我都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。首先,作为随圣驾南下的将领,你从内卫那里亲耳听到了有关我和天党往来的消息,而圣上又落入了天党之手,你自然就会认为这是我与逆党内外勾结所为,那么攻击我所率的千牛卫就在情理之中了。其二,作为天党的使者,你当然希望我进城的时间越晚越好,那么伏击我的人马,拖延我们进城的时间,于天党也大为有利。因此,我们被堵在浔阳城外两个时辰,千牛卫和左骁卫间的自相残杀一触即发。但你们想不到的是,我之前以‘便宜行事’之权释放了温开,有他进城安抚内卫,说明我的来意,化解误会,我们才终于得以在日落前进入了州城。”他说到这里,起身对女皇拱手道:“陛下,为尽快破案救驾,臣不得已起用了温开,请恕臣僭越之罪。”

武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已知道了温开的内卫府阁领身份,但碍于人多不便言明,于是点头道:“朕既赐你便宜之权,便无降罪一说,怀英不必忧虑。”

“谢陛下。”狄公复又坐下。

徐朔道:“你的确比我们预料的时间早半日进了城,而且居然第一天就放弃承风巷直扑慕闲居,还意外地闯了我的‘天门八卦阵’,让我们很有些措手不及。要知道,我们原先的计划是,通过虹桥使者将你们引诱到阵中一举擒下,可这样一来,天门阵已经暴露,不能再用,我不得不启用了东花厅的密室。而且也是当晚,少主人暗入承风巷,我怕暴露囚禁圣上与庐陵王的地方,于是在次日将他们转移到了这里。”

“可李显的死,你如何解释?”武皇盯住徐朔,语气沉痛而冰凉。

徐朔叹道:“那是个意外,我并未打算害死他。陛下请想,我困住你们这么多天都没有下手,为什么要在这最后关头多此一举?唉,也是庐陵王命数如此。当时那种药,饮下一盏可使人闭气昏迷,两个时辰后便会自然苏醒;但若饮下两盏药性太烈,就会成为杀人的剧毒。庐陵王饮下第一盏后体内不适,就误以为是我要害你们,他为了救陛下饮了第二盏,却不幸丧命。”

“竟是这样……”武皇垂首长叹,“唉,这个傻孩子,怎么就……他现在哪里?”

“朔感其孝心,将他安放在了承风巷。”徐朔微微一叹,“我本想逼圣上禅位庐陵王,我们再通过控制他来控制天下,这便是所谓的‘偷天换日’。如今看来,此事只能回过头落在太子身上了。”

“做梦。”仲闲说得很轻但不容置疑,“你以为我等会甘心当你的傀儡?就凭这慕闲居的几千兵卒,还奈何不了我们。”

徐朔却笑了:“我凭的自然不止是这个。奇毒‘醉兰香’的滋味,想必少主人已经很熟悉了吧?”

仲闲一愣,忽而醒悟,望向屋子中心烟雾袅袅的熏炉,冷怒道:“这等下作手段你也拿来用!”

“朔能走到今日,早已不择手段了。”徐朔的笑意透着危险。

仲闲正待再问,却听到了元芳的悄语传声:“放心,大人有应对之策,再不济咱们还有半份解药。”仲闲这才舒了一小口气。

徐朔当然不知这些,只是继续道:“昨晚狄宅变故后,我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,就是以少主人为质,在慕闲居设伏诱你等上钩。于是我命人带走了少主人,并在《滕王阁诗》中以血色圈下‘闲云’两字,算是对你们下了战书。今天下午,虹桥将你们的所有兵力部署都通知了我,我在慕闲居周围集结了映天、静天、越天三门及我亲辖的全部兵力,只待你们到来。但我没有想到的是,你们竟能如此清楚东花厅的秘密,径直到密室中救出了皇帝。”

“仲闲说你骄纵自负,果然没错。”狄公的讽笑中带着寒意,“你忘了,在我之前,还曾有一个人误闯了那间密室,以致你改变了后面的全盘计划。”

“林永忠?”徐朔疑惑一问,倏尔摇头道,“可他已经死了,死人是开不了口的。”

“当日,林永忠从慕闲居回到州城后,曾修书两封,将他在这里的所见所闻记述了下来,其中一封连夜送出城去,本要交到我手中,却被你们的人截了去;而另一封写给温开的信,却因当时温开不在城中而并未寄出。就在昨夜,锦娘偶然发现了这封未寄出的信,我这才洞悉了那血画的‘闲云’两字的真正意味。”狄公说着,将林永忠的信放在案上,“徐先生不想看看吗?”

徐朔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,饶是他定力极好,也一时怔住,隔了小顷方强笑道:“不必了。有这信又怎样,没有又怎样?你虽然将圣上救了出来,但不要忘了,你们现在可还都被困在慕闲居,仍然在我的手中,区区一封信可帮不了你们。”

狄公好整以暇地盯着徐朔,悠缓中见凝利地道:“可惜你到此时还执迷不悟。你们的故事很精彩,险些便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一味奇毒一张天网中,但从头到尾,你却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——虺彤玥。”他看到徐朔神色微滞,便不停顿地说了下去,“我想在天党中,她应该是对你的统领最不服气的人了吧。面对昔日的玥娘子,一个曾经的下属再怎样也得矮上三分,所以你对她一直忌惮颇深。迎仲闲做少主人后,她更加不把你这个主人放在眼里,而你对仲闲的戒心也被她无意间发现。于是为了保护仲闲,她随我们一路北上,又一路南下,提防你和紫瑛对仲闲的加害。正是她昨夜从承风巷救走了秀儿,并给了我‘醉兰香’的半份解药,也是她帮我与闻蕉苑达成了联手。想想看,如果虺彤玥倒戈助我,那天党的一切优势与机密就都荡然无存了。所以你一直在找她,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,对此,你一定很害怕吧?”

“飘、雪!”徐朔惊疑地低声自语,“不会的,你不用诈我,她身为黄国公的女儿,绝不会傻到告诉你天党的所有秘密,否则莫说她自己性命不保,整个江州都会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。黄国公一脉的这场恩怨纠缠了近二十年,牵连出了太多变故,而我就是要结束这一切。十九年前,国公身死,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输到了极限,但后来天党成立,我又找到了寄托,我为国公的在天之灵、为天党几乎付出了所有。可变故迭起,朗日先主殒命,在我继任天党主人的那一刻,我已经一无所有了,天党就是我的全部,那时我就发誓,我一定要从把我逼到这步田地的人手里夺回自己牺牲的东西,逼杀黄国公、重创天党、直接导致我失去一切的武周,和我曾甘心为之效命却血本无归、间接夺取了我一切的李唐,都要为此付出代价!后来眼看着蛇灵惨败,我觉得天党主动出击的时候到了,从那时起,‘偷天换日’这个计划诞生了。我一面培植自己的亲信,一面继续做出忠于国公的样子,笼络先主旧部。玥娘子、落雨先生等人,都只想要为国公一家复仇,推翻武周势力;可他们看不到,李唐与武周恩怨纠缠数十年,任何一方执掌天下,另一方都必会造反,如此冤冤相报,几时才能了结?所以我说,我的天党要结束这一切,我不为黄国公,不为反武,更不为复唐,我要掌握双方,让天党拥有这个天下!而你们每个人,都是我胜利的筹码!”

“徐朔!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,为自己的谋逆行径找冠冕堂皇的借口,独不畏天道昭彰乎!”狄公拍案而起,戟指徐朔厉声叱道,“你这不忠不义的贼子,背叛国公在先,危害天下在后,有什么资格、什么胆量稳坐在这慕闲居中?你可以用所有的胆识与才智赴这场‘偷天换日’的豪赌,你算尽了计谋之成败,却算漏了情义,算漏了忠信,算漏了苍生大计!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,为什么李仲闲会放弃家族的仇恨,而选择天下黎庶;为什么邓源居会离开他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天党,而选择与我联手摧毁它;为什么叶箫会背叛给予她无限信任的主人,而选择她腹中的孩子,以及这孩子所属的闻蕉苑。”

“什么?叶箫?”徐朔这回是真的惶恐了,忙转头去看叶箫,却见她已站在了木楼外的台阶上,淡丽的背影静稳清晰,罗纱广袖向头顶高高挥起,响箭悠长凄厉的呼啸直干苍穹。

电光猛然醒悟,眼中杀气大盛,月形弯刀倏地便向叶箫劈去,却不防身侧一柄幽兰剑滑来封死了进路,他在半空中凝力回刀,向幽兰剑斜斫而来,剑却虚晃一招,轻飘飘爽利利擦着刀锋避了过去,忽又当胸刺来。电光顺势横刀而御,刀剑之间火光迸射,两人各自退了一步,依旧执兵对峙。此时,院落周围杀声四起,院中的黑衣人一时都慌了神。阶上的叶箫回过身,隔着电光的刀和李元芳的剑之间凝固的杀气望向徐朔,淡声道:“为了闻蕉苑的血脉,垂露必须背叛主人。主人早该想到的,在我传书给你说落雨和轻风暂时还不能死的那天,我已经给了他们全份的解药。所以现在,晶天、拂天二门已握手言和,筠兄已在城内破了承风巷,出城来与大军合兵一处,攻向这里了。”

“你……好,好,好!”徐朔一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,忽而狂笑,“狄仁杰,你真糊涂,竟把武曌和你自己困在了我们手里,有你们在,外围即便有千军万马,又有何用?”

狄公冷笑道:“不对,应当反过来,你徐朔现在是在我们手里,天党杀手再厉害,又有何用?”

他话音刚落,许多事情便同时发生了——电光与紫瑛听出了主人危险,一并向徐朔身边靠拢,却分别被元芳和如燕拦下,斗在一处;汪之遥想挥刀号令院中的天党部众,却不妨仲闲腾身而起运力将身侧几案拍出,那几案向前飞去,正撞在他身上,将他逼得连连后退;徐朔反手将身边案上长剑一带出鞘,却不是自卫而是径向离他最近的武皇袭去!叶箫看得最清楚,不由一声惊呼。狄公大喊:“陛下当心!”武皇亦惊忙起坐向旁避去,可元芳他们都在战中不得脱身,眼看徐朔的剑已到女皇身前,众人竟是束手无策。

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银光破窗而入,似暗夜流星般斜斜划过每个人的视野,以凌厉冷冽的气势径直刺入了徐朔后心,穿胸而过。霎那,周遭一切都静止了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朔身上。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前六刃枪的尖端,一任手中长剑落地,艰难地转身寻到枪来袭的方向,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:“果然,是你……”

虺彤玥只是静默地立在窗边,凤眸中沉淀着万载玄冰,一手指向窗外的夜空:“你对不起她。”

徐朔目光迷离地抬眼望去,但见六月望日清澄的满月遥挂南天,纤尘不染,他嘴角仿佛为之带上了一点儿怀念的笑意。那光辉在他眼中一点点模糊黯淡,直到他终于不甘地对着那轮望月颓然倒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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