芍之妖妖

(现存最长情的)神狄同人创作者,神狄学博士后在读,不辅修钱学
文忠本命,怀英男神;努力对每个人物温柔以待
冷圈自娱,热度随缘。此心安处,幸与君逢

【神狄】屏山血影 十、雪底青梅绽

神狄续文之二,承接《偷天换日》,首发百度神探狄仁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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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郁的琴声悠悠然萦回在狄府二堂内外,将明丽的天光无端催生出几分寂寥,连堂内众人话语中那波诡云谲的案情也被染了一层惆怅。

狄春指挥下人依次为主客奉上茶水,向抚琴者道:“仆以为,郎子不参与这个案子是对的,正好避了嫌,免得给他们编排出什么莫须有的错处。”

《忆故人》曲至终章,清浅如诉的泛音从容洒落,毫无停顿之意。狄秀是知音人,当即应道:“我也这样想,虽说清者自清,但朝中有些事,并不讲求一个‘理’字。好在皇帝纳父亲建言,看似斥责仲闲,实有保护之意,谅他梁王也不敢公然滋事了。只是我不明白,梁王今日为何如此步步紧逼?”

“我也想不通,梁王虽一贯骄纵跋扈,却非鲁莽之辈,难道他有把柄落在了若岚手中?”曾泰将求教的目光投向恩师,见狄公恍若未闻地垂首品茶,只得转谓仲闲:“李少卿,这曲谱可有破绽?”

李仲闲奏罢一曲,卷了谱子道:“让曾长史失望了,曲谱的内容和装裱都没有问题。”

“那琴呢?”秀指着案上半新的凤势式瑶琴,“流羽说这不是流商惯用的旧物,而是最近一个月蒙寿新送的。他会不会将秘密藏在琴里?”

仲闲轻扣琴面,再抚七弦,而后道:“琴腹中若有异物,必然影响音色,流商很容易发现反常。蒙寿为人精明,不会冒险。对了秀儿,你上次还说养不起许多琴,如今开恩将它抱回来,原是怀疑琴内暗藏机关?”他一对眸子清凌凌笑意蕴藉,显然知晓爱妻实则是担心自己因天党而受牵累,才取了琴来为己遣兴解忧。

秀见他明知故问,也乐得不点破,答道:“我起初不曾想到此节,只是今早趁梁王入宫,去王府找流羽补录口供,寻不到旁的理由见她,才捎上流商的遗物,本欲留给她存个念想。孰料流羽受若岚牵连而失宠,连自己的琵琶都要养不起了,又无意间透露了此琴来历,我索性带回来让你试试。”

“可惜琴中也找不出线索。”曾泰面露失望之色。适才他接到州府来报,道是田十八的学徒将蒙宅搬来的木制家具尽数拆卸了一通,却未发现任何机括痕迹;那装裱先生研究了何知古的所有书画,同样一无所获。“这可怪了,蒙寿究竟把东西藏在了哪里?难道已经被天党捷足先登了?”

狄公一直默默听众人各抒己见,此刻盏茶啜尽,方道:“绝对不会,否则天党定有下一步动作,不会像现在这般,对若岚暴露竟也全无反应。”

如燕正自饮茶,忽地眼睛一亮:“……沈斯有反应!昨天傍晚他突然告辞,正是在仲闲猜到若岚身份之后。他会不会是天党安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?他故意挑可疑的时机出现,又和凶手刻意留下的幕天楼线索关系密切,说不定是天党反其道而行之。而幕天楼恰好占一个‘天’字,或许是天党暗中经营的据点。”

曾泰摇头道:“可幕天楼是二十多年前由朱夷之父创立的,那时高宗皇帝还在位,朱氏肯定与天党无关。这几天肖都尉和州府属吏昼夜监视幕天楼,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等进出。其实,我也觉得沈斯和幕天楼有古怪,却偏偏找不到证据……”

“他们若不清白,何愁没有证据?”狄公缓然道,“如燕,昨日沈斯离开前后可有反常之处?”

“就算有,也将我瞒过了。”一想到自己跟丢了目标,如燕便暗自着恼,“沈斯走得匆忙,连行李也没怎么收拾。幕天楼的人一个多时辰来了两趟,不知什么缘故。”

“两趟?分别是什么时辰?”

“第一次是在申时两三刻,有人来给沈斯送包裹;第二次在酉时正,沈斯来与我道别,说是接到口信,家有私事需得返回幕天楼。我觉得蹊跷,便悄悄尾随他们,一路向东出了尚贤坊。但因坊门不久便要关闭,行人既多且乱,跟到长夏门街口,我就找不到他们了。”

“听上去是往修善坊方向。”狄公下意识地自语,“这时间未免掐得太巧了些?除却如燕,我们竟谁也未遇到他们。”

秀恍然道:“确如父亲所言,我和仲闲申时正回府,停了一盏茶功夫,得狄春提醒去找父亲,之后你们赶往上阳宫,我再返家时已近初更,将幕天楼的两次来访都错过了。”

“可是,他们躲秀娘子做什么?”曾泰被这许多时刻绕糊涂了,紧锁了眉,努力将每一件事在日晷上排好,“我记得李少卿到幕天楼是在申时末,从修善坊步行来尚贤坊需要半个多时辰……恩师,我明白了!是幕天楼暗藏的天党下属看到李少卿神色焦急,猜出了端倪,忙通知沈斯让他离开。”

仲闲却道:“但我在梁王府说出若岚身份时沈斯也在场,他比其余外人都提前知道此事,如果他真是天党卧底,也该由他提醒别人撤离。”

“这么说,沈斯不是天党的人。难道他和幕天楼来自另一股势力?”

狄公点头道:“伯宁言之有理。昨日,他们看似无意地提醒仲闲去幕天楼寻我,由此咱们才彻底揭穿了若岚的真面目,将天党从暗处推至台前。我们姑且假设,还有另一群人在觊觎蒙寿的秘密。他们派沈斯假意与蒙寿结交,伺机探听消息,不想却被天党捷足先登,杀了蒙寿,掠去了蒙宅的所有书卷与仆从,连沈斯本人也遭受追杀。沈斯无奈之下只得示弱于我,意图在协助我们查案的过程中得到那件东西。这样也能解释蒙寿为何要宴请沈斯了,他多半对沈斯接近自己的目的起了疑心,才将其列在需要借刀杀人的宾客名单中。可无论是沈斯或是天党,都没有理由杀蒙寿……对了!元芳,你曾说——元芳呢?”

“叔父您忘了,元芳还在补眠呢。”如燕轻笑道,“他在外奔波一日,劳乏得紧,我没舍得叫醒他。您要唤他来吗?”

狄公明锐的目光便倏尔柔和了下来。他摆摆手道:“让他再歇息片刻罢。伯宁,你可还记得,初探蒙宅时,元芳曾提到杀人和寻物可能是两批人所为。目前尚无证据表明沈斯想要蒙寿的宝物,他若只是为了杀人,可在酒宴后趁蒙寿不备暗下毒手。天党随后赶来,见蒙寿已死,无从逼问,只得退而求其次,带走了书卷和仆从。”

“不错,这也符合蒙宅现场的情形。”曾泰略作思忖,又道,“但学生还有一事不明,沈斯为何要待在狄府,昨晚又为何突然离开?”

堂内莫名地沉默下来,显然众人都无法给出答案。忆及两三日来与这年轻剑客的相处,只觉他秉性温良谦恭,由人至剑都无一丝杀伐之气,喜好收藏武学典籍,对沦落风尘的苦命女子有着发自本心的怜爱。然而,在这样看似文弱的形貌下,又会藏着怎样一副深险冷硬的心肠呢?

各自沉吟间,却听堂外传来狄春欣喜的声音:“阿郎,张都尉和李都尉回来了!”

原来,日前狄秀邀沈斯同查流商,借机套问出了蒙寿其他朋友的姓名身份,趁夜将消息传给暗中随从的张环,命他与李朗率人依次查访,以期从旁人口中佐证沈斯之言,并推测那引动风波的秘宝究系何物。狄公正纠结于沈斯来历与目的苦思无解,闻讯即令二人进堂奏报。

两名军头与诸人拱手见礼。张环取出一份记录,道:“禀国老,下官二人根据秀娘子传信,找到了沈斯所说四位朋友中的三人;进一步问这三人,又找出了四人,只有一名游方道士不知所踪。这七人都是蒙寿隐居河浦村后结识的朋友,交情最长的有四年,短的也有半年;其中六人是洛阳或郊县人氏,另一人同沈斯一样,是外地到此访友的江湖人。他们都不知道蒙寿是秉刀门主,也未受邀七月十九日的宴会。最后见到蒙寿的人十天前造访蒙宅,没发现任何异常。至于那个道士,据说一个多月前就离开神都四处云游去了,无人知晓他的行踪。”

狄公见他说得详尽,想必费了不少周折,笑眯眯招呼二人坐下:“不到两天就查到如许消息,当真辛苦了,且喝口茶再讲不迟。这些人对蒙寿和沈斯他们作何评价?”

两人谢过狄公,取清茶润润嗓子,对视一眼,由李朗答道:“大部分人觉得蒙寿爽朗豪迈,出手阔绰,似乎有挥霍不尽的家财;但也有人觉得他心计深沉,只能当普通的酒肉朋友,很难深交。沈斯半年前才与蒙寿结识,三个认识他的人说他待人温和有礼,有时却显得太过谦让、缺乏主见。那江湖客还说,沈斯的剑法很好,出手干净利落,比他的温吞性子讨喜许多。”

如燕闻言道:“沈斯果然深藏不露。武功套路往往能彰显人的本性,他若真是个没主见的,绝对练不出潇洒的快剑。”

狄公微一颔首,再问道:“另外三位死者,他们怎么看?”

李朗道:“他们七个都认识流商,也知道她是蒙寿的红颜知己,但多半只知‘琴娘’而不知其真名,对她的评价也无非是性情温婉、才貌双全。另有四人认识田十八,两人认识何知古。据说田十八讲话直率从不绕弯,容易得罪人,却和蒙寿很谈得来;何知古则喜欢掉书袋,好贪小便宜,至于他与蒙寿有什么交易,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那个云游道士呢?”

“哦,他有些可疑!”张环忙忙地吞下茶水道,“最早认识蒙寿的朋友说,那人道号翠微,三年前与蒙寿结识,喜欢收集古书。蒙寿藏了许多书却不怎么看,还曾送给道士好几卷珍品。国老,您说凶手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在那道士手里?”

“不会,你适才说道士一个多月前就已离开,蒙寿若早将东西托付了他,就不必多此一举利用沈斯等人故布疑阵了。蒙寿还给别人送过书吗?”

“呃,这个倒没问。不过我们问蒙寿有没有什么宝物藏在书里时,他们都一脸茫然,毫不知情,不像伪装。”

狄公勉慰两人几句,命其退下休息,又将曾泰等人也遣去各行忙碌,自己则握着微凉的茶盏陷入沉思。张环李朗带回的讯息确认了沈斯的可疑,却仍无法获悉蒙寿借刀杀田十八与何知古的缘由,且又凭空多出一个翠微道士,倒教人越发没了头绪。洛阳发生的一切,都围绕着蒙寿及其书中秘密,不知秘密为何物便难以参透天党复出的关窍。先前秉刀门的陆通倒是提过,其宿敌韩无济妄图独霸蒙寿的宝藏,莫非天党也是为了钱财不惜大开杀戒?李元芳跟踪陆通一日而返,又发现了什么?……

狄公望望地上日影,便要命人去请李元芳,却听外面传来隐约的吵闹声,抬眼唤道:“狄春,何处喧哗?”

“没打扰阿郎想事情吧?”狄春笑嘻嘻进门道,“李将军今早带回来个俘虏,被卫士们绑在柴房看着,刚才他忽然喊肚子疼要如厕,卫士怕他跑了,就没同意。谁知那家伙似乎是真内急,念叨着人有三急等不得,再不放他,他便就地解决熏了咱们家柴房;又要卫士去问李将军,昨晚答应他的条件还作不作数。卫士嫌他聒噪,只好去请李将军,估摸着等那俘虏解决了‘急事’,就来见您了。”

他说得绘声绘色,引得狄公也笑起来:“柴房重地,万万熏不得啊。”

过了会子,李元芳果然引着个精瘦的黑衣人走向二堂:那汉子双手反绑,兜头被罩了个黑布袋,由两名卫士押送而来。见狄公负袖门前含笑以待,威风八面的大将军不觉红了红脸:“元芳一时贪睡,让大人久等了。”

“嗳,你昼夜劳累,本该多睡两刻的。”狄公与他并肩而入,分主次落座。卫士将那壮汉留下,摘去头罩解开绳索,便躬身告辞,顺手掩上了门。

门声一落,那坛主顿觉室内气息一沉,忙停下揉手腕的动作恭敬地抱拳:“狄公、李将军,在下有礼了。”

狄公冷冷打量着那人,只不说话。元芳解释道:“大人,他是秉刀门六坛主,陆通的心腹。”乃将前夜所见的秉刀门火并始末一一道来,“我先前打伤了一只信鸽窥看情报,正是飞往六坛的那只,六坛主未能与会,兴许和此事有关。”

那坛主感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定在自己脸上,不由一哆嗦,谨慎地道:“将军英明,在下正是发现鸽子带伤,担心有什么变数,特意晚到了一刻。谁知韩统领他真的……”

狄公却似未闻,只将元芳的叙述在脑海中一句句理顺,忽有灵光一闪而逝:“韩无济的军师,使一柄怎样的剑?招式风格如何?”

“剑身长近三尺,宽不足寸,剑脊偏薄,剑首系有一段紫色丝绳。”元芳伸手比出一个形状,“这样的剑一般很轻巧,所以他出招既轻且快,几乎不与别人兵器相碰,杀人手法也是点到即止,深入一寸能要人命的,绝不会再多刺一分,与韩无济的刚猛硬功完全不同。大人,这个军师有问题吗?”

“如我所料不错,他就是沈斯。”

“沈斯?”元芳颇感诧异,旋即了然道,“是啊,沈斯也有一柄细长的剑,而且那军师的身形确实有些眼熟。怪不得沈斯昨日突然辞别,原来是往秉刀门去了。”

“此事容后再议。”狄公瞧那坛主一直低着头,便唤他近前道:“莫怕,我问什么,实话实说就是。你姓甚名谁,几时入的秉刀门?”

那坛主道:“在下是陆统领的远房堂弟,家中行六,别人都叫我阿陆,是当今皇帝登基那年受堂兄提携加入秉刀门的。”

“韩无济的军师,你可认得?”

“不认得,连韩统领……唉,现在是韩门主了,连他的亲信都不知道军师来历,更别说我们陆统领一派了。”提及已故的堂兄,阿陆面露哀戚之色,“想必狄公也听说了,两位统领一直都看对方不顺眼,尤其五年前蒙门主退隐后,他们更是谁也不服谁,但从没公然闹过内斗。直到半年前,韩无济身边突然冒出个神出鬼没的军师,撺掇他变本加厉地找堂兄麻烦。后来传出宝藏的消息,搞得门内人心浮动,韩无济和军师便又盯着宝藏大做文章。因为堂兄原先是替门主管账的,他们就想败坏堂兄的名声,让旁人觉得是他侵吞了宝藏,否则他们再厉害,也不可能在杀了堂兄后,轻易降服那么多属下。”

“照你所见,蒙寿藏宝的传言是那军师为帮韩无济夺权而杜撰的?”

“在下只是胡乱猜测,毕竟韩无济不——”阿陆生生咽下后半截话,面露挣扎之色,“在下若是说了,李将军可否保证……”

元芳故作不悦道:“我答应保你六坛,自会尽力而为,但你若再这样吞吞吐吐……嗯?”

“是是!在下这就说!”阿陆抹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,“有件事,按理说韩无济并不知道。其实……门主原先确实攒了一大笔钱,拿其中一成建了河浦村的蒙宅,另外九成在太湖附近盖了座大园子,用来供养亲戚长辈。您别看门主干了半辈子杀手营生,不拿人命当回事,可他偏偏最在乎自己的家人,还跟堂兄说,要是侥幸能活到五十岁,就隐姓埋名搬去和家人同住,彻底不问江湖事。为怕人寻仇,这件事他只交给了堂兄负责。堂兄亲自雇人买地盖园子,在下也帮了点忙。韩无济根本不知道门主还有家人,他最多能发现堂兄手头走了一笔巨款,借此扯出个宝藏的幌子,挑拨大家怀疑堂兄罢了。”

“太湖……”纷杂表象中,狄公隐约抓住了那条贯穿始终的线,“蒙寿这笔钱来自何处?真如韩无济所说,是十年前与官府中人交易所得?”

阿陆道:“在下不清楚。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卒,对那桩生意了解很少,只记得当时许多门人都奉命去湖州做事,在下负责从深山往城镇运石块,再将木材运回山里,大约干了半年就被调走了,后续进展一无所知……狄、狄公,在下能说的都说了,绝无欺瞒、不敢欺瞒啊!”他缩着脑袋,颤得越发厉害,只觉上座者利箭般的凝视直欲破颅而过,逼得他几乎站立不稳。

殊不知,狄公心头剧震绝不亚于他,耗尽定力方稳住端坐之姿,声音却已带了激动的喑哑:“那山,可是叫翠屏山?那官府之人,作何打扮?”

“在下不知道啊……”阿陆埋着头小心回答,“道上有规矩,拿钱办事,只做不说,我们连雇主的手下都很少见到,更别说雇主本人了。”

“雇主的手下是什么装束?左臂或左肩上可有花朵状文身?”

“狄公说笑了,都是须眉汉子,就算文身也是虎豹之类的图案,哪有花朵这样女气……咦?”阿陆蓦然睁大了眼睛,“别说,还真有!有个雇主派来收木料的监工,清点数目时无意间挽起袖子,左臂上正刺着一朵青黑色的梅花。”


—待续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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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容易啊,终于连上《蓝衫记》了……


补充七月廿二后半日各人的时间线(对应第七章与第八章开头):

1. 申时初15:00:怀英和曾泰来到幕天楼吃饭

2. 申时三刻15:45:幕天楼派人给沈斯送东西

3. 申时正16:00:闲秀找不到怀英,回到狄府

4. 申时五刻16:15:闲秀先后赶往幕天楼

5. 酉时初17:00:仲闲来到幕天楼,告知怀英幽天门事,怀英遂赶赴上阳宫

6. 酉时正18:00:幕天楼派人送信,沈斯离开狄府,如燕跟踪失败

7. 戌时之前18:45:秀儿回到狄府

8. 戌时初19:00:元芳混进秉刀门分坛

9. 亥时初21:00:陆通宣布要继任门主,不久后韩无济率人到来,杀陆通夺权

10. 亥时正22:00:元芳发现六坛主,将之带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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